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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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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劉娜 來源 | 閑時花開
法庭上,
殺人少年低頭說:“我有罪?!?/span>
法官把法槌指向他的父母:
“有罪的,還有他們。”
1.
昨日是母親節(jié),滿屏溫馨祝福中,我讀到一個母親的故事。
她叫賀美玲。
是大連10歲女童被13歲男孩所殺案中,遇害女童小淇淇的媽媽。
母親節(jié)這天,賀美玲來到小區(qū)內(nèi)女兒遇害的小樹林——那個距家只有100米的地方,對著淇淇的遺像說:“女兒,你放心吧,媽媽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上帝不是無處不在,所以他創(chuàng)造了母親。
母親并非無所不能,所以她選擇了抗爭。
2.
從2019年10月20日,10歲淇淇被13歲兇手殺害,到2020年5月9日,這起案件的民事訴訟開庭,200多天過去了。
這200多天里,日漸消瘦的淇淇媽媽賀美玲,每天晚上,都要風雨無阻,去案發(fā)現(xiàn)場看看女兒,陪孩子說說話。
“我雖然看不見她,但我覺得她能聽見?!毙侣勔曨l里,她斬釘截鐵地說。
那語氣,儼然在說,黑暗中的最后一絲希望,絕望中的最后一點信仰。
200多天里,賀美玲在女兒的遺像前,擺滿了孩子最愛吃的零食。
她把女兒的房間,每天打掃得干干凈凈,書包、書本、照片和玩具,保持原封不動。
她和丈夫關(guān)掉賴以生存的小區(qū)水果店,專心投入到給女兒討要公平的官司中。
她每晚都以看望女兒的方式,用腳步一遍遍丈量,從案發(fā)地到家門口的那100米。
她用這樣的思念和彌補,訴說著一位母親的悲痛和堅持。
抑或還有,后悔和自責。
3.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賀美玲希望,日歷中沒有2019年10月20日這一天。
那天下午,淇淇從美術(shù)班回來時,賀美玲因為忙于店里生意家中瑣事,沒有像往常那樣去接孩子。
最終,在距家100米的地方,背著書包的淇淇,碰見了同一小區(qū)13歲男生蔡某某(案發(fā)后,只被收容教養(yǎng)3年),遭到性侵和謀殺。
“也就100米,還有兩三分鐘就到家了?!?/span>
面對來訪記者,一臉憔悴的賀美玲,一遍遍重復著這句話。
就像,期待時光能夠倒流,路途可以折疊,如果能夠重新安排那天的日程,她一定會奮不顧身地在女兒和慘案之間,站成一堵墻。
4.
這場充滿太多愛和痛的不幸,不僅讓這位底層打拼的母親,整天吃不下飯睡不著覺,而且給一個家?guī)黼y以修復的浩劫:
淇淇原本就老實巴交的父親,案發(fā)后頭發(fā)迅速變白,日益沉默凄苦。淇淇的哥哥,自從妹妹出事后,成績就開始直線下降,人也越來越封閉。
水果店關(guān)門后,淇淇父母一心撲到這場案件中給女兒討要公道,家里喪失了經(jīng)濟能力,就連2萬元訴訟費,都是從親朋那里借來的。
經(jīng)濟和精神的雙重崩塌下,這個受害者家庭,更見識了人性的丑陋,還有教育的因果。
5.
自2019年10月案發(fā)后,兇手蔡某某被抓,他的父母就搬離小區(qū),再也沒有回來。
他們 從來沒有和淇淇的父母聯(lián)系, 沒有通過任何一種形式表達歉意, 沒有主動提出以經(jīng)濟賠償?shù)姆绞?,彌補逆子犯下的滔天罪行,在法律輕判之后進行人性的救贖。
10歲女童被殺害200天,從來沒有收到13歲兇手父母的任何道歉。
這,是淇淇父母,最大的不解和心結(jié)。
這,也是這起案件,還有諸如此類的諸多案件,最讓人心痛的一點:
受害的生靈,被困在疼痛的冰山里,把對兇手的怨恨轉(zhuǎn)化為對自己的折磨,寸步難行。
作惡的人們,隱匿于茫茫的人海中,不曾審視過往的罪惡,給受害者半點真誠的共情。
6.
“你不該出來道個歉嗎?你不該嗎?”
鏡頭前,掩面而泣的淇淇媽媽賀美玲,忽然提高音量,大聲發(fā)問。
就像,拷問所有褻瀆生命和亡靈的人們。
這個說法,也得到了律師的印證:
案發(fā)200多天,蔡某某的父母一直不露面,沒說過一句道歉的話,以至于調(diào)解工作都無法進行。
開庭當天,蔡某某的父母也 沒有到場, 沒有委托代理人, 以完全逃避的方式,回避自己的家教給另外一對父母造成的傷逝,以至于法庭不得不進行缺席審理。
蔡某某父母的態(tài)度,固然有害怕報復和避免沖突的膽怯,但更多的是,匱乏將心比心的同理心。
這種無法感受別人痛苦的共情,恰是這樁悲劇發(fā)生的深層背景。
7.
當初,步入青春期的蔡某某,在把魔爪伸向淇淇之前,就已經(jīng)三番五次尾隨小區(qū)女性,并驚動小區(qū)保安。對此,蔡某某的父母,聽之任之。
直至,血案發(fā)生,淇淇喪命,天下人群情激憤討伐,蔡某某被收容教養(yǎng)3年,他的父母藏匿某處,再不露面。
淇淇父母控訴蔡某某拒絕道歉的心寒,也讓我們從這樁慘案里,看見家庭教育最扎心的一面:
那些自幼就沒有從父母那里,習得同情和共情的人,更容易攻擊別人,甚至犯下罪行。
因為,他們的血液和基因里,缺少尊重和理解的感同身受。
這話,不是我說的。
是兒童心理學家默娜·B.舒爾博士說的。
她通過對大量青春期孩子的研究,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
那些理解自己感受,能產(chǎn)生共情的孩子,很少攻擊別人。他們因懂得被傷害的痛苦,而盡量避免制造傷害。
而那些排斥自己感受,缺乏共情的孩子,更容易采取暴行,攻擊別人,踐踏法律。
這些孩子之所以如此殘忍冷漠,是因為他們背后,幾乎都站在共情匱乏的父母。
8.
用這個觀點,端詳中國近幾年發(fā)生的一系列悲劇案件,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
它有著令人嘆服的準確性。
●少年成名的著名歌星之子李某一,自小學三四年級起,就經(jīng)常推搡毆打同學。
因他家中有背景,老父親看不見別人孩子的傷,只知道打自己兒子一巴掌就會心疼得落淚,而護短的母親強勢又霸道,導致李某一自幼驕縱蠻橫。
李某一13歲就身高一米八,開始駕駛豪車橫沖直撞。
14歲,因和別人斗毆被收容一年,其母還覺得輿論倒逼,處罰太重。
17歲再犯輪奸罪,被判處10年有期徒刑。
法庭之上,李某一四處奔走的母親,看不見受害者的傷痛,不向受害人懺悔,反而大呼冤枉,說兒子的錯,是媒體炒作的錯,社會大環(huán)境的錯。
權(quán)貴父母,匱乏共情的傲慢,最終折斷了天才少年。
李某一
●上海殺妻藏尸案中,把妻子楊麗萍殺害的朱曉東,案發(fā)后取走妻子的錢財,約炮獵艷,周游世界,直到105天后才投案自首。
面對媒體,朱母不把兒媳的命當命,甚至以抱怨的口吻,譴責楊麗萍“他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她又不是小孩子,我兒子怎么騙得了她”。
但談到兒子時,朱母語調(diào)大變“他不是有意的,他還是個小孩子,也沒有經(jīng)歷過什么事情”。
雙標婆婆,溺愛的護短,或許從某個視角,解釋了這樁慘案。
●留日女生江歌遇害案中,江歌為救室友劉鑫,被劉的男友陳世峰連捅10余刀,慘死異鄉(xiāng)。
痛失愛女的江媽媽,等不來劉鑫的一句道歉,也見不到劉鑫父母的照面后,不得不張貼尋人啟事,尋找劉家人。
為此,劉鑫的父母打電話怒吼江媽媽:“江歌死是因為她命短!她死不是因為俺閨女!”
正是因為劉鑫和她父母沒有一點同理心,讓這場跨國命案,歷時4年依然紛爭不斷。
●而懷孕3個月的中國游客王女士,被謀劃已久的親丈夫,在泰國景區(qū)推下懸崖,躺在異國他鄉(xiāng)不能動彈。
警方前來調(diào)查,只想為兒子開脫的婆婆,不顧兒媳和胎兒的安危,一開始不讓王女士說出實情。
王女士說出實情后,婆婆不提自己的兒子的罪行,反而埋怨王女士“你太小心眼了”……
這一樁樁違背人性和人倫的慘案,提醒著那些孩子成年或未成年的父母:
每個惡魔般的孩子身后,都站著匱乏同理心的父母。
那些漠視他人情感和生命的家庭,早就給自家孩子敲響了喪鐘。
父母和家庭,教化和家風,是很多悲劇的第一犯罪現(xiàn)場,也影響著孩子的人生。
9.
“我沒有什么能耐,不能給你們更好的生活,唯一能做的,是擋在你們前邊?!?/span>
這是電影《誤殺》中,小學沒有畢業(yè)的父親李維杰,在替誤殺惡魔的女兒贖罪前,對妻子說的話。
最終,他用一個父親的自首和彌補,讓兩個孩子明白:
撒謊,逃避,僥幸,護短,對別人的傷痛報以冷漠,對犯下的罪行不停遮掩,只能在惡循環(huán)中,在孩子心頭培植下惡意和罪孽。
哪怕,他和孩子是強權(quán)和暴行的受害者,最終他也要站出來,承擔他身為一個父親那部分的罪與責。
而不是,讓孩子們余生都活在恐懼里,成為父母謊言的替罪羊。
他也以贖罪者的背影和虔誠,讓銀幕外的看客懂得:
合格的父母,不該以任何理由,去傳承惡。
哪怕身陷囹圄,不得超生,他也要直面自己的錯。
因為,唯有選擇承擔,努力彌補,及時止錯,才能給后代播種善因,收獲喜樂。
10.
自孩子出生那刻起,就用你的理解和共情,喚醒他的共鳴。
及時看見孩子的感受,用對話和傾聽,打開他幼小而善良的心靈。
身體力行地引領(lǐng)孩子,每個人生而不同,但我們可以選擇尊重。
用日復一日的教養(yǎng),在孩子選擇相信,萬物有靈,唯愛永恒。
佛曰:
每個孩童,都是迷失的羔羊。
但對他人的苦痛和人生,心懷慈悲的父母,卻是遼闊草原上,持戒放牧的守望者。
點個“在看”,和更多父母一起,審視自己,播下善因,收獲善果。
謝謝。
福利專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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