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竹銘烈士的故居地遺址。攝影: 胡業(yè)平 王承舜 (以下圖片均為所攝)
文/王承英
在我的家鄉(xiāng)——湖南省澧縣復興鎮(zhèn)曾家村曾家峪水庫邊、兩棵百歲的桂花樹旁,便是土地革命戰(zhàn)爭初期犧牲的中共湘鄂邊區(qū)游擊司令部政治指導員、中共公安縣委書記胡竹銘祖居地。百年老宅遺址上,一塊用作紀念烈士的石碑上寫著:“澧縣革命文物保護單位 胡竹銘故居舊址”。
1927年10月22日夜,胡竹銘犧牲于湖北省公安縣章莊鋪鎮(zhèn)松林村齊家峪,年僅24歲。
湘鄂邊革命根據地是我黨大革命時期和土地革命戰(zhàn)爭時期革命活動最活躍的地區(qū)之一,也是一塊灑滿革命烈士鮮血的土地。胡竹銘便是其中的杰出代表!
在馬克思主義思想開始傳播中國、中國共產黨創(chuàng)建并尋求民族解放道路的時刻,胡竹銘,這位飽讀詩書,受到新思想新文化洗禮,滿懷雄大抱負與理想,在革命陣營初露崢嶸的年輕人,卻永遠倒下了,可謂“壯志未酬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 胡竹銘烈士遺照
家父期許重如山
清光緒三十年,即1904年1月1日,胡竹銘出生在湖南省澧縣復興鎮(zhèn)曾家村一個書香世家。
胡姓是湘鄂邊區(qū)的湖南省澧縣北部地區(qū)和湖北省公安縣南部地區(qū)一帶的大姓,自從先祖遷徙到這里,已繁衍生息400多年,歷史綿長,人丁興旺。胡氏家族有嚴格的族規(guī)族訓和賡續(xù)法則。光緒二十三年即1897年刊印的胡氏家譜表述道:“族必有約,家必有訓,本之以孝悌,主之以忠信,行之以禮儀,維之以廉恥”,并對“孝悌忠信禮義廉恥”分別進行了頗具胡氏特色的闡釋。胡氏族人姓名中往往有一個字標識著輩分,即字輩?!懊啦襁h、宏祖佑生長、家國啟名賢”,這便是胡氏家族連續(xù)15代的字輩。胡竹銘,原名胡宏濟,號竺民,顯然,他是“宏”字輩的人。胡竹銘父親胡遠桂,生于同治二年,即1863年,是晚清文林郎,號再午。胡遠桂學識淵博,為人耿直,心腸善良,在家族中威望極高,人們習慣尊稱他“再午先生”。他先后娶了2房夫人,共育8個子女。胡竹銘系第2房夫人毛氏所生,在5個兒子中排第4。生下胡竹銘時,胡遠桂已經41歲,這在當時已經是老年得子了。
胡竹銘出生后,作為學富五車、桃李滿湘鄂的胡遠桂高興不已。他不僅僅因為多了一房香火傳人而欣喜,還有著遠遠超乎家族希冀的愿景。兒子剛剛來到人間,胡遠桂就在為他規(guī)劃著多種輝煌人生。身處山河破碎、民不聊生的時代,胡遠桂曾有過做官喚起民眾、改良社會的宏愿,但一直未能實現(xiàn),四兒子的出生,使他看到了希望。胡遠桂不想子承父業(yè),立志要把胡竹銘培養(yǎng)成比自己更有學識,更有血性和擔當,為拯救民族于苦難之中的有用之才。
▲ 胡竹銘烈士祖父當年在家門口栽種的兩棵桂花樹,已有130多年歷史。
民國十九年即1930年,也就是胡竹銘犧牲3年后,胡氏續(xù)修族譜的序言中有一段話足見胡遠桂失去兒子后的極大悲苦與失望,盡管受時局所限,文字有些隱晦。胡氏族譜上記載:“胡再午先生就具備撥亂反正之才,世上少有,如若時機得當,得到適當位置,必定能使人民安居樂業(yè)。而社會主義的風潮,可以不講到全國,就是用到一鄉(xiāng)一族也是非常有利的。怎奈時機不對,郁郁不得實現(xiàn)志向,愛國之心無以表現(xiàn)。派兒子胡竹銘到湖南湖北學習先進思想,期望兒子能實現(xiàn)自己未能實現(xiàn)的志向。不曾想世局大變,所處的環(huán)境又不適宜,兒子胡竹銘被害,而再午先生自己也垂垂老矣?!?/p>
胡竹銘6歲開始跟著父親攻讀私塾。幾年后,父親又將他拜托到一位叫庹竹虛的先生門下攻讀外語三年。庹竹虛是晚清秀才,也是胡遠桂的學友,不僅精通幾門外語,而且在詩詞、楹聯(lián)方面造詣極深,才學過人,至今還可以在一些文獻中找到他的作品。當年,他為民國創(chuàng)建者之一黃興和民國初年杰出軍事家蔡鍔撰寫的挽聯(lián)還被選進課本。整整11年的舊式教育,胡竹銘的基礎已經打得很扎實。
在家鄉(xiāng)17年,胡竹銘在飽讀詩書的同時,耳聞目睹的是鄉(xiāng)親們食不果腹、衣不遮體、討米叫化、賣兒賣女的苦難景象。他不滿足于自己出生書香世家、吃穿不憂的富裕生活,立志要去外面世界,到更大的地方去獲取知識,提升學養(yǎng),掌握革命本領,為改變時局塑造好自己。
在離開家鄉(xiāng)去外地求學之前,胡竹銘已經婚配,妻子叫龔倫壁,比他年長兩歲。夫妻育有一子,不久便夭折,龔倫壁也在23歲時早亡,胡氏族譜評價這位短暫的胡家媳婦“識字明理惜其不壽”。
已過“弱冠”之年,而且已婚配生子,還去上學、游歷,追求個人前程,這在舊時代的湘鄂地區(qū)農村極其罕見,可見,胡遠桂及其家族對胡竹銘抱有多大期望!
滿腹學養(yǎng) 一腔熱血
除了家鄉(xiāng)11年傳統(tǒng)的基礎教育,胡竹銘又用6年時間接受了當時中國最好的高等教育。特別是在后面6年大學的求學中,他不僅修完專業(yè)課程,學養(yǎng)滿腹,而且積極主動接受馬克思主義思想,追求民主科學,探尋民族解放道路,可謂是專業(yè)知識與革命理論兩者兼修。他要為自己將要踏上的救國救民的革命生涯打下扎實基礎。
1921年,胡竹銘考上了湖南公立商業(yè)??茖W校(現(xiàn)湖南大學前身的一部分)。在長沙,他學到了商科方面的知識技能,至此,父子二人并不滿足,覺得感受的氛圍、學到的東西與其理想抱負似乎不太吻合。于是,3年修業(yè)期滿后的1924年初,胡竹銘在父親和族人們的支持下考上了東南大學。
坐落在六朝古都南京的東南大學,被稱為“中國第一所現(xiàn)代大學”,是革命搖籃、黨團活動中心。東南大學民主科學精神及優(yōu)良校風哺育了20年代一批優(yōu)秀兒女。剛進校門的胡竹銘風華正茂,激情澎湃,撲面而來的新思想新文化氣息,使他應接不暇。1924年春,以東南大學為主的一批年輕學子在東大梅庵開會成立南京社會科學研究所,宗旨是組織學員學習馬克思主義學說,胡竹銘成了這里的常客。1925年3月12日,東南大學舉行了孫中山先生追悼會,高度評價孫中山畢生致力于革命的豐功偉績,“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訓誡使胡竹銘深受啟迪和鼓舞,他撰寫了《二十生日感言》《金陵見聞雜記》以及《長江各埠考察》等作品(可惜后來散失),他明確提出消滅剝削壓迫,推進民主科學,打倒反動統(tǒng)治,才是有志青年之追求。他與同學們一道全力投入五卅運動及工人運動。
也許是父親對他有太多的期許,胡竹銘渴求知識,打開思想牢籠,接受馬克思主義真理的愿望越來越強烈。此時,他又關注到長江岸邊一所更具革命精神的學校——武昌中山大學,即武漢大學前身。這里是中國近代以來教育改革的先驅,也是傳播馬克思主義、塑造革命者的搖籃。1926年7月,胡竹銘毅然轉入武昌中山大學。這里的課程分通習、必修、選修三類,學校的教育原則旗幟鮮明:“學習科學知識,造就革命人才,擁護工農利益,建設民主的新社會”。在這里,胡竹銘如魚得水。
武漢大學對中國共產黨的創(chuàng)立發(fā)揮了重要歷史作用,中共一大13名代表中,有李漢俊、陳潭秋、李達、董必武、周佛海等5人都曾在武漢大學求學和開展革命活動。
在刻苦學習文化課的同時,胡竹銘刻苦鉆研馬克思主義思想,找來中共一大到四大的報告悄悄研讀。他逐漸認識到,在當今之中國,只有共產黨最能代表勞苦大眾的利益,也只有共產黨能挽救中國山河破碎的局面。
▲ 胡竹銘烈士武漢大學學籍卡
此時,我黨正開展打倒列強除軍閥,全力推動北伐戰(zhàn)爭,領導工農運動,在湖南、湖北等北伐戰(zhàn)爭經過地區(qū)加緊開展群眾工作,發(fā)動和組織農民群眾接應北伐軍。
胡竹銘感到,拯救民族、投身革命的機會來了。1927年1月,他在武漢大學加入了中國共產黨。1927年4月27日,中共五大開幕式在武昌高師附小召開,幾乎同時,陳獨秀第二次來武漢大學做演講,胡竹銘近距離地感受、聆聽,激動不已。他迫不及待,爭取黨組織派遣,告別校園參加革命活動。
全身心投入黨的活動
從湖南公立商業(yè)??茖W校到東南大學,再到武漢大學,胡竹銘從考錄到離開,意味著他上完了中國的最高學堂。他的學養(yǎng)和革命思想的準備已經很充分。
他躊躇滿志,受黨組織派遣在湖北蒲圻(今赤璧)茶庵嶺開展工作,從此正式走上革命生涯。茶庵嶺是第二次國內革命戰(zhàn)爭時期湘鄂贛蒲圻中心縣委所在地,被后人稱為赤壁的“延安”。胡竹銘的主要任務是協(xié)助剛成立的蒲圻縣委工作。短短幾個月,他以辦學為名到各個村莊鼓動,向農民宣傳要組織起來,打倒土豪劣紳,建立農民協(xié)會等革命道理。不久,蒲圻縣農民協(xié)會正式召開,1000多人參加會議,討論了農民運動的性質、政策、發(fā)展方向,組織領導農民向土豪劣紳清算,展開減租減息斗爭。才3個月時間,蒲圻縣農民協(xié)會發(fā)展到10個區(qū)75個鄉(xiāng),農民協(xié)會會員達5萬人。
1927年,蔣介石、汪精衛(wèi)集團先后發(fā)動了“四·一二”“七·一五”政變,革命處于低潮,黨組織遭受嚴重破壞,亟待重新發(fā)展。這年8月,胡竹銘被任命為湘鄂邊區(qū)游擊司令部政治指導員(司令員為張星川),兼任公安縣委書記。
為了掌握和擴大黨的武裝力量,1927年9月初,胡竹銘聯(lián)合湖南省澧縣黨組織,在湖北省公安縣與湖南省澧縣交界處的楊家垱農民余詩柏家的樓上,召開了三次軍事會議。參加會議的有鄒資生(湖南省澧縣人,后任工農革命鄂西特務大隊隊長,紅六軍前身,1929年犧牲)、段德昌(湖南省南縣人,后任紅六軍軍長,1933年犧牲,建國后評為我軍36個軍事家之一)等60余人。會上研究了武裝斗爭的隊伍建制、行動組織、攻擊目標等問題。胡竹銘將兩縣的進步武裝力量計600人槍編為3個師,分別由樊學賜(湖北省公安縣人,公安縣人民自衛(wèi)團領導成員,1928年犧牲)、鄒資生、熊伯范(湖南省澧縣人,澧縣“挨戶團”團長,后成為反革命頭頭,并成為謀殺胡竹銘烈士的兇手)任一、二、三師師長,并頒發(fā)了委任、關防。此外,還由胡竹銘、鄒資生介紹吸收了樊學賜等人入黨。
會后,胡竹銘指揮鄒、樊兩部駐防湖北省公安縣鄭公渡。此時,正逢國民黨第九軍軍長彭漢章率部經此開往沙市,鄒、樊兩部勇猛追殺,繳械200余人,獲步槍100余支,在鄭公渡河中消滅敵人數(shù)十人。
在蒲圻,在公安、澧縣,胡竹銘的革命思想和組織才能得到初步展示,他的信心和勁頭更足了。
▲ 烈士所在村已成為湖南省特色旅旅名稱。
打響湘鄂西秋收暴動第一槍
為了挽救中國革命,1927年8月7日,中共中央在漢口召開了緊急會議,結束了陳獨秀的右傾投降主義領導,正式制定了實行土地革命和武裝反抗國民黨反動派屠殺政策的總方針,并號召以革命基礎好的湖南、湖北等省為中心進行秋收暴動。
湖南、湖北兩省省委制定了“兩湖暴動計劃”,確定以農民起義為中心,組織革命武裝,實行土地革命,建立工農政權。根據湖北省委安排,公安縣被確定為秋收暴動的重點縣。帶著黨組織的重托,胡竹銘攜帶《中共中央關于湘鄂粵贛四省農民秋收暴動大綱》和“兩湖暴動計劃”奔走在湘鄂邊區(qū),宣傳革命道理,組織和發(fā)動群眾開展武裝斗爭。
1927年9月10日,鄂西特委和公安縣委在鄭公渡召開軍事擴大會議,作出以公安縣人民自衛(wèi)團為主力,發(fā)動公安江陵農民起義,首先攻打彌陀寺“卞永豐”的決定,并指定胡竹銘等組成暴動指揮部。
彌陀寺在公安縣與江陵縣交界處(今為荊州市荊州區(qū)彌市鎮(zhèn)彌市老街),是江南重鎮(zhèn)?!氨逵镭S”是地主、資本家卞志高的號匾。他占地12000多畝,僅在本地就有42棟房屋,開設著糧行、榨油坊、典當鋪等6大鋪面,買空賣空,巧取豪奪。他的地租比一般的地主多收2斗,許多交不起租的佃戶,時常被抓去關在他私設的“黃桶牢”里。為了欺壓百姓、保護不義之財,他還裝備了有100多支人槍的保商團。老百姓早就對“卞永豐”恨之入骨。
9月22日寅時,作為主力的公安縣自衛(wèi)團和各區(qū)農會、梭鏢隊等配合力量全部進入陣地,隨即三顆信號彈發(fā)出,沖鋒號吹起,彌陀寺四面八方燃起1000多只火把,火光伴著吶喊聲和槍聲,驚醒了保商團。保商團慌亂的起床穿衣找武器,準備迎戰(zhàn),但為時已晚。
保商團駐扎在卞家大院永豐行2樓,這里是卞氏家族和土豪們議事的地方,只有兩條通道,其軍事目標易守難攻。于是,胡竹銘決定,從卞家大院后屋登上屋頂,揭開瓦片,從上往下投擲手榴彈。于是,永豐行樓上響起了連續(xù)爆炸聲,數(shù)以千計的自衛(wèi)團戰(zhàn)士和農會會員沖進卞家大院。這時,胡竹銘又指揮戰(zhàn)士們抬著榨油的撞桿,撞開了“卞永豐”商號的沉重鐵門,和農會會員們沖進卞家大院。100多號團丁低頭放下槍彈,在永豐行大門前跪成一片。卞氏族人和鎮(zhèn)上的富豪鄉(xiāng)紳十幾個人低頭排成一隊投降認罪。“卞永豐”的所有財產被沒收,彌陀寺由江陵縣委接管。
彌陀寺一仗打響了湘鄂西土地革命戰(zhàn)爭第一槍,與1927年9月9日毛澤東領導的湘贛邊秋收起義遙相呼應,僅相差40天左右。這大大鼓舞了湘鄂邊區(qū)廣大人民的革命斗志,鍛煉了農民武裝,培養(yǎng)了革命骨干,為開展游擊戰(zhàn)爭和創(chuàng)建農村根據地打下了基礎。漢口《國民日報》連篇累犢刊發(fā)報道。
▲ 烈士家鄉(xiāng)村民的文體活動場地。
血灑齊家峪
1927年9月秋收暴動后,敵人重兵圍剿,中共湖北省委決定以公安縣武裝力量為基礎,組成湘鄂邊游擊隊開展游擊戰(zhàn)爭。
10月18日,公安縣委書記胡竹銘、委員劉煊(湖北省公安縣人,1927年犧牲)帶領游擊隊三支武裝力量共約100多人向石子灘靠攏。他們決定立即和澧縣“挨戶團”團長熊伯范聯(lián)系,擬將熊的隊伍收編后,一道前往松滋縣。不料,熊伯范這個兩面派見形勢于己不利,表面上同意收編,暗中卻策劃消滅公安縣革命武裝力量。
10月21日,胡竹銘等人在靠近公(安)澧(縣)邊界的澧縣蔣家大橋與楊岸(澧縣縣委派來策反熊伯范的黨組織代表)、熊伯范會面。楊岸向胡竹銘介紹了熊伯范對黨組織的理解及革命的意向,胡竹銘當即表示接受熊伯范加入中國共產黨,并要把他的隊伍帶到湘鄂邊界去。熊伯范故作姿態(tài)說,這件事很重大,必須慎重考慮,待一兩天后我再答復。胡竹銘等人相信了。熊伯范和同伙緊急分析策劃,他們覺得要么跟共產黨走,要么把共產黨的隊伍吃掉,二者選其一。跟共產黨走有被消滅的危險,反之,共產黨又會對自己的隊伍下手。于是,他們決定施計把中共公安縣委的武裝打掉,并迅速與當?shù)胤送绞Y海峰、劉春山等人勾結,為有勝算,布置了胡竹銘所率隊伍3倍以上兵力。
10月22日晚,熊伯范調虎離山,捎信給胡竹銘說門炳岳部隊(國民黨武裝)已從外面追來,部隊必須趕快離開石子灘,去舒家鋪集結。其時,熊伯范已帶20多人到了舒家鋪,住在齊家二屋,之前,熊伯范的另一支隊伍也住齊家二屋,而公安縣委的武裝和領導成員則住齊家大屋。
齊家大屋和二屋坐落在齊家峪,一南一北相距不過300米。這里系丘陵地形,崗上有大片松林,非常偏僻。大屋為三重高大瓦房,二屋有五重。部隊住下后,熊伯范以入黨積極分子并即將加入共產黨的名義請公安縣委負責同志去二屋開會。胡竹銘被領進二屋的第五重右?guī)績?,兩名護兵留在室外,他根本沒有想到會發(fā)生什么。
深夜,胡竹銘主持熊伯范的入黨儀式并研究下一步黨組織的行動計劃。正在這時,屋外突然響起連續(xù)槍聲。熊伯范里應外合,聞聲退出,將胡竹銘等人逼到里屋,命兩個短槍手連連開槍,胡竹銘躲閃并赤手空拳與之搏斗,沖出房間幾步后中槍倒地。胡竹銘被害的同時,熊伯范的另一支隊伍又包圍了游擊隊駐地齊家大屋。經過短暫戰(zhàn)斗,公安縣委領導全部遇難,100多名游擊隊戰(zhàn)士在毫無戒備中,被敵人亂槍掃射,亂刀砍殺,大部分壯烈犧牲。
胡竹銘等三位領導人的遺體,由齊家一伍姓長工掩埋在湖北省公安縣章莊鋪鎮(zhèn)松林村。
胡竹銘和戰(zhàn)友們犧牲了,沒有留下一句遺言,沒有實現(xiàn)他更大的革命抱負,更沒有看到新中國建立和共產黨執(zhí)政,他的生命永遠定格在24歲。
近一個世紀以來,胡竹銘的鄉(xiāng)鄰和族人都為他可歌可泣的事跡感動著,激勵著。他沒有留下直系后代,沒有故居房屋,沒有紀念館,也沒有一篇全面記錄他的文字。值此建黨100周年之際,作為他的同村鄉(xiāng)鄰,我通過多方調查考證,寫成了這篇可能還有些瑕疵的文字,以此作為對烈士的追思和敬仰!
主要參考資料:
1.《公安縣志》,漢語大詞典出版社,1990年9月1日??;
2.澧縣檔案館案卷資料;
3.《胡氏族譜》,中華民國十九年;
4.胡竹銘家族人士提供的相關情況;
5.湖南大學、東南大學、武漢大學相關資料。
監(jiān)制/任帥
主編/諶偉春
編輯/李蕾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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